业用更低的声音回答:“耶耶突然想到,我们犯了大忌讳,财不露白。此地山高水深、人烟稀少、兽类出没,如果他们下手,弃尸荒野,你说会不会连我们家人都寻不到尸骨?”
本就胆小的窦怀贞哆嗦了一下,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乌蛮人一眼:“不,不至于吧?”
独孤傲骨与吴能却默默点头。
他们只是阅历少而已,不蠢。
王叔业揭破关键,他们也想明白了。
“所以,你报出官职,是希望让他们忌惮?”独孤傲骨更接近世俗一些,迅速问出了关键。
王叔业的答案已经不重要了,每个人心中都有正确的答案。
诗没看到,歌没听到,远方却是能让人流泪的远。
上马、下马,骑乘、步行,轮番地交替着;
下山、下山,没完没了。
终于在第二天下午熬到了有数百户人家的因民,转到了旁边不远处的矿区。
几个人顾不上嫌弃矿区条件差什么的,找到管事报到之后,足足睡了一个下午带一整夜,才神清气爽地在矿区转悠,美其名曰熟悉情况。
管事知道,这帮人都是来镀金的,而且他们分配的八百人犯还没到呢,自然任由他们玩耍。
“听说,泸水里能捞到金沙啊。”
穷极无聊的独孤傲骨将目光投向湍急的江泸水。
“问题,是你家缺这点儿金子,还是我家缺这点儿金子?”
窦怀贞不屑一顾。
“找刺激嘛!又不是让你自己去捞。”
吴能果然是坏怂,既坏且怂。
王叔业目光左右打量了一眼,狞笑道:“捞金子的人有了。”
……
四个纨绔靠着大树干嚼甘蔗、吃芭蕉,满地的甘蔗渣与芭蕉皮、芭蕉籽。
奴仆将安醒腰上系长绳,扔一个篾撮箕过去,一头拴在大树上,然后飞起一脚。
走你!
“我不会水!”
安醒在泸水里狼狈地挣扎着,却发现此处水流虽然湍急,水位真不是太深,也就在胸腹之间。
只要人不慌乱,立足,不是问题。
主仆之间那点情谊,要求奴仆跟主人共患难有点强人所难,大家各奔东西也是人之常情,可背主、甚至是反杀一刀么,呵呵……
这不仅仅是对抗区区主人,这是在对抗整个阶级!
所以,当年的恭命,即便裴家没有出手,依旧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尘世间;
所以,现在的安醒,被这四个纨绔随意折腾而无人问津。
管事知道了,也没有吱声。
安醒这样的,到哪里都不招待见啊。
扎好步子,撅着腚,低头入水,用篾撮箕铲起一撮箕河沙,安醒在河中细细地辨认。
身上的日光很燥热,身下的泸水却极为冰凉,鸡皮疙瘩都激起来了,还要托着撮箕细细翻找金沙,这真是要命的事。
泸水后世被称为金沙江,自然是有金沙的,可也不是每一片区域都有金沙啊!
很不幸,安醒所在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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