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予兮稍稍犹豫,便准备行礼退下,云慕城性格最是阴沉难辨,有些事说多了会适得其反。
就比如那一年,她杀了一个丫鬟,本来是神不知鬼不觉的事情,就算大姐猜到是自己杀的,也拿不出证据,可他偏偏横插一脚,云淡风轻地指证她的罪行,而且说得一点不差,令她无从辩驳。
她当时手脚冰冰凉,幸而机敏,辩解道那个丫鬟出言侮辱爹爹,所以她才一怒之下杀了那丫鬟。
但是,就凭这样的说辞大姐怎么肯善罢甘休,一口咬定她说谎,而此时此刻,能证明她说法,救她出泥潭的也只有他。
云慕城饶有趣味地盯着她,仿佛在说:“只要你求我,我便救你”
她撇过头,士可杀不可辱,云慕城既有心揭穿她,又怎会救她?
显然她又错了,云慕城不仅替她作证,还在爹爹面前好好夸奖了她一番,说她教训刁奴,勇气可嘉,是可造之材。
爹爹非常高兴,连着日后对她的态度都好了些许。后来她才知道,云慕城是当今圣上的第七个儿子,与月华公主,长乐郡主私交甚笃,平日只喜附庸风雅,无意于朝堂之争。
白予兮心内冷笑,那样的人会无意朝堂之争?只怕是藏得太深,世人皆被他温润如玉的表相欺瞒,而忽略了直达眼底的波涛吧。
不过,这样也好,或许,他便是她一直要找的那个靠山……
“皇兄!”不等白予兮退下,亭外传来一声娇喝。
云初月紧瞪着白予兮,心中像堵了块石头般难受。
自上次从顾盼姿那儿回来后,她便赌气不见皇兄,本以为皇兄一定会来哄她,结果她一连几日都没见着皇兄的身影,直到今天她终于忍不住主动找皇兄,谁知竟看到皇兄和这姓白的女人在一起赏花,简直岂有此理。
“你见到本公主为何不下跪行礼。”云初月冲进亭内,怒对白予兮,语气极横。
白予兮也不看她,只落落大方地鞠了个躬:“拜见公主殿下。”嘴角却勾起一个不屑的笑容,想让她下跪么?那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。
她来自现世,最讨厌动不动就下跪的规矩,以前是身份所迫,不得不跪,而如今,莫说是公主,即便面对云慕城,她也无需行大跪之礼。
云初月紧皱着眉,正想说什么,却被白予兮抢了先:“陛下,若无其他事,臣女告辞。”她可不想和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公主多做纠缠。
云慕城点点头,白予兮轻抚长袖,优雅地走了出去。
云初月见她完全无视自己,哪里肯放过,正要追出去,只听云慕城在她身后淡淡道:“月儿可是想通了。”
云初月气愤地转头,见云慕城斜睨着她,一副早就料到她会来找他的样子,心中怒气更盛:“没有!”
云慕城摇了摇头,走到云初月身旁,抚着她的发髻道:“月儿在气什么。”
云初月不配合地将脑袋一偏,躲开云慕城的抚摸:“哼,皇兄没有以前疼月儿了。”
云慕城好笑道:“我天天把你当宝贝似的供着,还不够疼你?”
云初月撇撇嘴,自皇兄即位以来,的确对她极好,在某些事情上,甚至比父皇对她还好,她依旧是哪个受尽宠爱的小公主,但是方才皇兄竟然会偏帮着别的女人,还是哪个姓白的女人,皇兄什么时候跟姓白的女人走那么近的……
“那皇兄答应我一件事情。”云初月虽生气,却也没有忘了来找皇兄的目的。
“你是说盼儿?”云慕城眉梢轻挑道。
云初月挽住他手臂,连着声音都放软了:“皇兄,你就让我去看看顾盼姿吧,她病得那么重,我怕我再也见不到她了。”
“真的那么想见她?”
云初月使劲点头,期盼地看着他。
云慕城绕过她径自走出:“你什么时候把《煊史》背下来了,再和我谈这件事情。”
云初月痛呼一声,背下《煊史》?她平生最讨厌背书了,《煊史》又那么长,这简直比要她的命还难受。
“皇兄,能不能换别的。”云初月小跑着跟上云慕城的步伐。
“不能。”
“可是顾盼姿身体那么虚弱,我怕……”
“放心,她命大着呢,死不了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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