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人。
她的五官皱成一团,眼泪倏地一下流了下来。
戚真不肯放下戒备,刀尖还在对着他们,哭诉道:“为什么,为什么你们会找到这里来?你们到底是谁?你们根本不是警察,对不对?你们是他的人,他让你来抓我回去,抓我儿子回去!”
周瑾敏锐地捕捉到她几乎没有逻辑的言语中的异常,反问道:“‘他’是谁?你儿子叫戚严,是不是?”
戚真一听,像是得到了某种肯定的答案,对周瑾的敌意越来越明确。
戚真大笑了几声,嘶声吼道:“你们来晚了!回去告诉那个人,我把他儿子掐死了,他儿子早死了!”
她声音越发凄厉。
“我就不该对流着肮脏血统的孩子抱有幻想,畜生的儿子只可能是畜生,猪狗不如的畜生!强奸犯!去死吧你们,让他跟他的儿子一起去死!我是不会跟你们回去的,简良是干干净净的人,你们要敢动他一根汗毛,我就跟你们拼命!”
……
越野车上,戚严闭着眼,他的手依旧伸在窗外,风从他指间流淌过去。
手指在空中轻点起来,仿佛在弹奏着什么,随着指尖跳动,他哼起了曲调。
越野车速度的提升,让风有些猛了,呼隆隆刮过来,噎得人有些喘不过气。
窒息。溺水一样的窒息。
他讨厌这样窒息的感觉。
这么多年来,子弹擦过耳边的时候,他不觉得自己会死;练习拳击格斗,对手把他打得倒地不起、意识昏迷的时候,他不觉得自己会死;在野生丛林里进行饥饿与耐力训练、几乎是奄奄一息的时候,他也不觉得自己会死……
唯一一次靠近死亡,是在他16岁那年。
那个女人,他最爱的女人用双手掐住他的脖子,死死地掐着。她泪流满面,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,啪嗒啪嗒砸在他的脸上。
他几乎窒息,仿佛是被泪水淹没的那种,溺水般的窒息。
那时候,戚严真觉得自己要死了。
他躺在地板上,戚真跪在他的上方,盯着他的眼里有狰狞的恨意,美丽的眉眼扭曲得不成样子。
她眼睛里泛着些微泪光,没在浓重的阴影里。
“畜生、畜生!我怎么生了你?我早该掐死你,在你小时候就掐死你!你跟你爸爸一样让我恶心!”
她越掐越紧,越掐越用力。
戚严那时候还拥有“害怕”这种情绪,但他不是害怕死亡,他害怕戚真眼睛里那种深沉的憎恨与恐惧。
她明明那么瘦弱,那么柔软,爱他爱得要命。她曾经说过,自己活着就是为了保护好他,看着他长大,一辈子平平安安,可眼前的戚真变了,掐着他脖子的双手跟钢筋铁骨一般,力道大到恐怖。
戚真是想杀死他的。
他做什么罪不可赦的事了吗?
他只是习惯性地躲在了柜子里而已。
戚真不知道他会藏在柜子里偷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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