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降到最低。
解明烟在鹅绒大床里一觉酣甜,晨起听见对面有动静出来看,在高处和解雪尘遥遥对望,彼此眼神致意。
-这么简单的术法你都不会使了?家里塌成这样?
-滚
罢了,弟弟可能先前被雷劈傻了,让为兄来帮你重修个像样的屋子。
仙子在一众伺候下更衣梳发,飘飘然走到对门院门前,被扛着木梯的壮汉差点撞到。
“哎哟抱歉,这梯子太挡视线了,咱没看见。”
“小姐让一下,我们拎工具进去帮忙!”
解明烟往旁边让了几步,看着一众精壮男女进了蔺家。
有提着一篮木榫的,有搬着成袋石泥的,均是冲着被吹垮的矮墙和掀翻的谷仓去。
他这才反应过来,他们是去帮他的。
不用仙法,无需起咒。
十几个人锤子传来传去,此起彼伏叮当乱响,时不时还吆喝一句。
“蔺哥儿!递碗水来,我给你把猪圈也多打几个木桩子进去!”
“啥叫秀才造反十年不成啊,下回修屋檐的时候我可得来你家看看,这弄得也太随便了。”
“可不是,一吹就倒!”
蔺竹挠着头想辩解两句,最后还是低低服气:“我以为我这么弄不会倒来着……”
他十岁成了孤儿,活到如今便像是吃百家饭长大的,是所有人的弟弟,所有人的家人。
解雪尘突然住在了这里,其他人也并不见怪,一边利落修着屋瓦一边跟他寒暄几句。
“将军爷,这种糙活儿你没见过吧。”
“他那稻草泥糊墙还凑合,堆猪圈还是差了点,得用什么啊?三合土!”
蔺竹刚好双手端了满盘的茶水来,脚下被泥石一绊差点摔跤,解雪尘抬手接下,一言不发地给所有人送茶。
他像是第一次认识这样的世界。
人们从遥远的村落各处赶来,不索取报酬的施以援手。
为他们修葺屋舍,为他们钉紧木板。
所有人分散在山前山后,只需一场山雨,便又融入一处,如微小又默契的蚁群。
魔尊从前也常看着人群。
但人群跪伏在他的阶下,惶恐于他的喜怒,被驱使喝令,被当作卑微又不值一提的虫蚁。
所有的奉献给予都是下对上的讨好,自父辈出生起便被不同阶级割分开,沟壑清晰。
此刻人群对他伸出了手。
他怔然原地,不知进退。
徐老四接过茶碗才看清是他,笑得还有点局促:“这怎么好意思,让将军给我端茶!”
“不碍事的。”解雪尘看着他,许久道:“我姓解。”
“看着二十六七岁,那我就叫一声小解了!”旁人跟着笑道:“昨晚没睡好吧,回屋休息会儿,这有我们!”
蔺竹给他们递热毛巾擦汗,抱着盆子在旁边有点郁卒:“又给你们添麻烦……”
“顺手的事,”葛婶把鸡赶了回去,猪食也帮着喂好了:“你平时帮我写信也没少忙活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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