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裴绝是在问询她的意思。
她不知道魔界搜魂要如何做，但看着战婴一副绝望死心的模样，大概能猜出搜魂意味着他也要死。
修士犹豫了会，干咽了下，勉强抬头，看着脸上满是粘稠鲜血的魔修：“战婴，那老道是何人？”
“他，我......我也不知！”重伤修罗吭哧了声，见裴绝气势骤然加重，立刻哀嚎，“我真不知！尊上，他他见我时从不露面！”
“你与他如何认识？”
“是...他找上来的！”战婴声音颤抖的厉害，“几年前，我......上拉如说，他在人界抓......抓人时，那老道主动找上来，说......说他要想做个交易！”
“他奉上......四名修士的心脏，说，想换魔界的......旭魔阳火。”战婴的声音低了下去，他小心翼翼的偷看了眼裴绝，“旭魔阳火在魔界也不罕见，我就......让上拉如给他了。”
裴绝一直目光沉寂的看着修罗招供，魔界之人喜食人心，特别是修士之心更为滋补，所以这种事情在魔修中也算司空见惯。
他无甚喜怒，却察觉到身侧少女的心绪震颤，特别是在听见“旭魔阳火”四字后，她甚至下意识撤了小半步。
“你说，他问你要旭魔阳火？”清枝咬牙，“何时？”
战婴听她发问，着实为难：“不......不记得了，太久了，又是这么个小事儿，我.....我当然记不清。”
“不记得具体时日，总该记得大致年月！”清枝难得强硬，厉声质问。
战婴素来看不起人修，一直都将人修当做盘中餐，突然被砧板上的rou这么质问，下意识露出森白獠牙：“你——”
裴绝立刻将修罗的喉舌封住，皱眉低头看着少女：“搜魂吧。”
修士之间也有搜魂术，但若是对方宁为玉碎不为瓦全，得到的记忆也会受损，甚至可能被捏造。
清枝觉得尚且不至于如此冒险，便念法诀解开战婴的禁言，不等他喘气便捏出一道剑诀，将战婴的腰腹捅了个对穿。
“噗呲”一声毫不犹豫，又是至清至正的剑气，砍在魔修身上不亚于蚀骨之痛，战婴除了呜呜咽咽的痛哼，什么也说不出来。
“这是你三日前欠我的。”清枝走到他眼前，在他脖颈前立下一道肃寒剑光，“如今你为鱼rou，还是别太强硬的好。”
“我，我真不记得！”战婴嘶着冷气，对裴绝的满腔惧色总算移了几分到少女身上，“大概......大概六七年？或者四五年？我......我真不记得了！”
“除此之外，还有呢？”
“没！没了！”他慌忙摇头，“这些年不过是他偶尔俸给我几颗人心，我给他一些魔修法诀！再然后就是前些日子，他传信要找我，刚好南珂那死丫头盯我盯得紧，我就让上拉如去见他。”
“上拉如回来后说，他、他要献个灵体给我，要我在仙魔之井附近的黑风岭等着！就......就是你了。”战婴懊悔不迭，这女人哪是灵体炉鼎，简直是催命符。
清枝咬牙：“他如何知道我行踪的？你们魔修没有出手相助？”
“没！”战婴立刻摇头，“真没！那日的情形你也亲眼见了，是他定下的地点，我绝无插手！”
“他为何不要你直接杀了我？反而要将我转为魔修炉鼎？”
“不......不知！”
见战婴脸上神色不似作假，清枝只能含恨，咬牙切齿的在心里痛骂那老道诡计多端，居然如此狡猾！
战婴见眼前的修士收去杀意，总算放下心来，不等他喘息平复，就发觉体内丹田一痛，竟然是剑光切肤！
清枝冷冷的看着修罗，掌心运了十六道剑光，将他丹田处的魔丹一寸寸削平。
“那日你们合谋刺我左肩一剑、夺我半颗内丹，如今我也刺了你一剑，削去你一半魔丹，也算公平。”
看着战婴冷汗止不住往下流，将脸上青血冲的更加斑驳可怖，清枝收起剑光。
“我的仇报完了，之后是你们魔界的事，与我无关。”
她朝着裴绝颔首，转身离开污浊不堪的地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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