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)10. 绥化(七)_六十二年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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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难吃,只是她嘴巴挑,吃着不香。

  东北的大米不一样,攒了一年的劲儿,就熟这么一回儿。每年的新米,煮出来的粥颜色也不一样,浮皮潦草,一抹青么虚的白,香。宋茉好几年没吃过家乡的新米,默默让开。

  她看了眼时间,啊,已经到午饭时候了。

  杨嘉北带的不仅仅是米饭,还有菜。他和他妈妈一样,都是手脚麻利的人,筷子洗得干干净净,递给她。大块儿的红烧肉焖蛋,鹌鹑蛋是炸过一遍的,表皮微微发皱,焖着红烧肉的肉汁进去,香又不腻;溜肉段里隔着切成菱形的青椒块儿,细片胡萝卜,外焦里嫩,里面的猪里脊肉嫩嫩,咬开后才沾上外面一层浓郁酱汁;白菜豆腐炖猪肉粉条,用的是红薯粉条,豆腐热乎乎,吹一口,咬一次,再吹一口,吸饱了肉汤的白菜也是嫩到一咬就化;最后是个大拉皮,裹了浓厚的麻酱汁儿,黄瓜丝脆生生,又香又饱腹。

  还有韭菜鸡蛋烙饼,里面还搁了虾仁,表层的面粉烙得焦黄,切成四块儿,塞得满满当当。

  宋茉原本不饿,却也吃了一大半。杨嘉北还是习惯性地让她吃饭,她感觉对方有些不对劲,但贫乏的精力让她无法去细究,她太累了,好像只要呼吸活着就用掉了大半精力。

  杨嘉北还带了两罐大白梨。

  宋茉好久没有喝到过,有些惊喜,还有点新奇。

  杨嘉北单手打开拉环,稳稳搁在她手边,才说:“你那些书里面有封信,我没看。”

  宋茉:“啊?”

  她下意识搁下筷子要去拿,还没伸手呢,又被杨嘉北稳稳按住手。他的手掌心很热,热到宋茉好似被烫到了,一个激灵,不动了,盯着他。

  杨嘉北又慢慢地说:“先吃饭,吃完饭再说。东西放那么多年,有细菌。”

  宋茉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。

  那封信就静静地躺在书页中,宋茉不懂俄语,不过这就是一个人名,翻来覆去看了几遍,信封是用纸自制的,字是钢笔字,边缘都晕开,浅浅一层。宋茉只看着那个落款,这个名字也有些陌生:“宋青屏……是谁?”

  杨嘉北坐在旁边,他说:“我问了三叔,说是爷爷的长姐。”

  “啊?”

  宋茉愣了一下,喃喃:“怎么我没有印象?”

  之前没有计划生育,她爷爷统总三兄弟、三个姐妹,宋茉都认识,没有一个叫宋青屏的。

  “她老人家去的早,”杨嘉北说,“八七年就过世了。”

  宋茉眼神一黯:“的确很早。”

  她犹豫着要不要拆信封,总感觉拆信是对长辈的不敬。但这些书又都是爷爷叮嘱特意留给她的……或者,爷爷也知道这些信的存在?

  可为什么爷爷从不说他这个姐姐?

  宋茉不明白。

  她犹豫良久,还是慢慢拆了信封,一打开,就是一股陈年累月的霉味,像浓郁、经久不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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